公牛队上一次以4胜0负开局是在1996年，那是属于迈克尔乔丹的时代。

25年后，公牛又以4胜0负重新开始。该队17名队员中有10名不是1996年出生的。

公牛队虽然组成了强大的阵容，但在赛季开始前并没有被权威专家和媒体认为是一支强队。原因很简单：拉文、武切维奇和德玛尔德罗赞都是进攻端的大杀器，但他们在职业生涯中从未被描述为优秀甚至合格的后卫。

这样一来，从季前赛4连胜到常规赛5连胜，如今6胜1负的战绩排名东部第一。公牛队没有打出我们预期的进攻火力。相反，正是防守帮助他们在——场季前赛中获得防守效率联盟第一名，常规赛至今获得防守效率联盟第六名。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武切维奇——防守核心

公牛队在进攻端的磨合问题在武切维奇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他本可以每晚打进20-10。他本赛季场均只有15.1分，投篮命中率39.6%。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比赛的影响力不如以前。

如果我说武切维奇是公牛防守中最重要的人，看到这句话的人可能会问：“几个菜？”

但这是真的。武切维奇，几乎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个进攻多于防守的白人中锋。他的防守表现比他的进攻和令人惊讶的防守数据要好。

本赛季前四场比赛，武切维奇场均可以贡献1.6次抢断和1次盖帽的基本数据，是联盟第三大被盗内线。他场均也有3.5次断传，排名联盟中锋第二。

公牛队采取了相当激进的压迫性防守。面对挡拆，他们的策略是武切维奇直接站在中距离干扰对手持球人。他有出色的位置感、反应能力和一双更快的自动步枪。据统计，他本赛季75%以上的防守回合都是参与防挡拆，平均每回合只为对手得到0.617分，将对手的命中率限制在30.3%，同时导致对手达到25.2%。

以下几个回合可以体现他对防守位置的选择和判断：

帮助鲍尔防守范乔丹，迫使后者传球并及时回应完成抢断。

同时也阻碍了两个对手的移动路线，让格兰特直接命中队友斯图尔特。

如果要我描述武切维奇在公牛队防守中的作用，我会将其与掘金队进攻体系中的约基奇进行比较。约基奇是统筹全局的做蛋糕人，其他掘金要做的就是抓他的蛋糕吃。但武切维奇就像公牛防守端的馅饼师，队友在他的指导下完成防守端，收获数据。

或者更简单的说，武切维奇做脑力劳动，队友为他分担体力劳动，顺便捡错误。

武切维奇成功限制住持球人，失位的格林回到自己的位置完成封堵。

武切维奇干扰传球，卡鲁索抢断。

虽然武切维奇没有安东尼戴维斯那样的身体素质，戈贝尔那样的长臂和拦网能力，但他可以通过自己对球场空间和对手动作的理解，做出最正确的防守选择，以更柔和无形的方式化解进攻。这不是艺术吗？

事实上，武切维奇的防守还能更进一步并不是不可预见的。过去三个赛季，他的球队防守效率分别排在第8(魔术)、第11(魔术)和第11(加盟公牛后)，尤其是在他的球队中出场时间最多的控卫是奥古斯丁、富尔茨和科比怀特的情况下，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武切维奇的队友全面升级了，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有钱的仗。

每个人不是一座孤岛

公牛目前的首发阵容是1内4外的阵容。

在这样的阵容中，中锋负责防守端禁区的保护，后卫负责弧顶的防守，侧翼负责底角和底线，这是我们对1内4外防守端位置安排的基本理解。如今，一些NBA顶级球队也用同样的站位，比如爵士队用DPOY高伯特。

但公牛的问题是，武切维奇没有戈贝尔那样的护框能力，鲍尔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后卫。他们的优势在于武切维奇出色的防守判断，鲍尔的侧翼身材，以及拉文、德玛尔德罗赞和帕维(受伤后被贾维特格林换下)出色的运动能力。

所以公牛队选择了能够充分发挥所有队员长处的防守位置和辅助方式。

武切维奇换防后卫，鲍尔收下篮板

武切维奇换防，德罗赞身后盖帽

而得益于鲍尔的尺寸和拉文的运动能力，他们都可以在换防中去完美充当侧翼防守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公牛会在关键时刻派上鲍尔-卡鲁索-拉文-德罗赞-武切维奇这样一套阵容，它看似不堪一击，实则是最能将公牛的防守潜力最大化的阵容。所以，球哥在对猛龙的比赛里送出了自己生涯最高的单场4次封盖。

鲍尔的协防封盖

在这样的策略之下，公牛队的场均失分为全联盟第6少，抢断和盖帽数联盟都排名联盟前8，截断数联盟第2，限制对手投篮命中率联盟第7。

构成这幅防守蓝图的，正是比利-多诺万。

多诺万在去年就说过：“我们将在防守中更多地相互协助，他们并不是身处于孤岛之上。”现在，公牛队的五个防守人不再像是五座孤岛，而是构成了一片大陆，成为了稳定的整体。

多诺万的篮球哲学

多诺万的执教，尽管充满了槽点，但你不能否认，他确实能改变一些东西。

在雷霆时，他在防守体系中十分依赖亚当斯和罗伯森，这导致了雷霆队的进攻上限受到限制，但换来的结果是雷霆连续4个赛季的防守都排进了联盟前10。

来到公牛后，多诺万首先就表示自己将为球队带来防守心态，同时，相比于前任吉姆-博伊伦将球员套进自己的公式的做法，他更喜欢因材施教。

多诺万说：“我们将根据每位球员的实际情况，尝试让每个人都能处于各自最擅长的位置上，让他们取得进步和提高，最终走向成功。”

于是，他做出了一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举动，比如上面提到的那套关键时刻的一大四小阵容和防守体系，再比如让身高2米的阿利兹-约翰逊打中锋，让1米93的贾文特-格林从后卫改打大前锋。

结果，武切维奇-德罗赞-拉文-鲍尔-卡鲁索这套阵容能在百回合净胜对手21.9分，将对手的百回合得分限制在88.3。卡鲁索成了联盟抢断第2，鲍尔成了后卫盖帽王，贾文特-格林成了公牛的布鲁斯-布朗，当他和阿利兹-约翰逊搭档内线时，公牛的第二阵容赢分最多。

从单核变成多核，多诺万也不再让拉文像上赛季一样作为球权的绝对掌控者，后者的场均出手数目前排在队内第二，比德罗赞少，武切维奇也在进攻端被用成了无情的掩护+过渡球机器。但这些牺牲和改变，反而促进了球队的化学反应。

如今，芝加哥的球队氛围可能是全联盟最好之一。信任多诺万的，除了球员们，还有立陶宛人阿图拉斯-卡尔尼索瓦斯。

零钱换整钱的道理

如果你不知道卡尔尼索瓦斯是谁，你只需要了解一个故事就够了——

2013年，卡尔尼索瓦斯第一次加入一支NBA球队的管理层，在当上丹佛掘金队的助理总经理后，卡尔尼索瓦斯负责的第一件大事是球队在2013-14赛季结束后的选秀工作。他在那年选秀大会上用道格-麦克德莫特换来了加里-哈里斯和尤素福-努尔基奇，又在第二轮选中了自己早已看中的尼古拉-约基奇。之后几年掘金队选秀的成功，也都来自于他的慧眼识珠。

去年，卡尔尼索瓦斯离开丹佛，成为了芝加哥的掌舵者，来到公牛，他做出的第一笔操作就是让比利-多诺万取代吉姆-博伊兰的帅位，随后又果断且大胆地做出多笔交易，让已经连续4个赛季未进季后赛的公牛摇身一变，重新成为了东部的热门球队。

看看公牛队本赛季阵容中的4名核心球员，除了扎克-拉文之外，尼古拉-武切维奇、朗佐-鲍尔和德玛尔-德罗赞都是卡尔尼索瓦斯在最近6个月里通过交易得到的，而如果我们复盘一下这些交易，其实都是看似大胆，实则没有什么风险。

交易一：

送出温德尔-卡特、奥托-波特、2首轮，得到武切维奇、阿米努。

交易二：

送出萨托兰斯基、坦普尔，得到鲍尔。

交易三：

送出阿米努、赛迪斯-杨、1首轮、1次轮，得到德罗赞。

这三笔交易，无一例外，都是属于零钱换整钱的操作。武切维奇和德罗赞都是全明星球员，鲍尔是一名正处于上升阶段的高潜力控卫；而公牛送出的那些筹码，阿米努甚至已经被裁掉，和魔术完成了提前续约的小卡特是还有潜力可挖，但两年半的培养时间和反复的伤病问题已经让公牛意识到了他不会是未来的答案。

所以，只用两个角色球员和选秀权打包就能换来一位明星级别球员，既没有过度透支未来，又能赢在当下，如果你是公牛管理层，你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卡尔尼索瓦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在6个月里，让这样稳赚不赔的好事发生了3次。

现在，看看公牛展现的全新面貌，零钱换整钱的道理已经不用再过多解释。

从1996到2021，时代变了，公牛也变了，但一支球队想要在NBA取得成功的道理一直没变——这需要好的球员、好的教练、好的操盘手共同作用，才能实现从腐朽到神奇的转变。而现在的公牛，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当你的队里所有人都拥有着相同的心态，所有的事情都会一触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