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几天前斯玛特还在对凯尔特人球迷承诺带给他们第18个冠军，事先没有任何涉及斯玛特的交易流言传出。毕竟，斯玛特是效力凯尔特人时间最长的球员，被誉为凯尔特人的“心脏与灵魂”，是凯尔特人文化最硬核的代言人。可现实就是，斯玛特被送到了孟菲斯。

凯尔特人升级了五号位，还得到了两个首轮签完成“回血”，单从这个角度显然赚翻了。看起来，凯尔特人相信德里克-怀特能取代斯玛特。或许战术层面怀特能做到，但斯玛特的精神属性、更衣室领导能力，这部分损失谁能弥补？

斯玛特成长于混乱的达拉斯街头，那里充斥着枪击事件，斯玛特13岁时险些中枪，这样的成长环境让斯玛特养成了好勇斗狠、寸步不让的性格。

斯玛特的坚韧则源自悲惨的家庭。斯玛特9岁时目睹哥哥托德因肾病去世，他的母亲卡梅莉亚同样患有严重的肾病，多年时间里只能靠一个肾生活。卡梅莉亚生命最后那几年，她又患上肾结石，失去移动能力，上床睡觉、坐车、洗澡都需要人帮忙。卡梅莉亚去世前，斯玛特每场比赛都在球鞋写上“我们一起战斗”，即是激励母亲抗癌，也是激励自己。

2014年12月，在凯尔特人与篮网一战，斯玛特碰上了当时已经披上篮网战袍的凯文-加内特。斯玛特之前，加内特是凯尔特人的“心脏与灵魂”。在一次地板球拼抢中，斯玛特与加内特抢在一起，赢家是斯玛特。

加内特拍了拍斯玛特的胸膛，夸赞他“完成了一次很棒的拼抢”。斯玛特说，加内特的肯定带给他巨大的鼓舞，他坚定了继续扮演拼命三郎角色的信念。“加内特的肯定给我注入了信心，我需要继续打自己风格的比赛，不是上场努力轰高分，而是打出自己的风格。”

这种不计后果的风格给斯玛特带来了赞誉，但也带来了争议。斯玛特倒地拼抢地板球弄伤斯蒂芬-库里时，质疑声的分贝达到最高值。斯玛特被贴上了“脏”的标签，但力挺斯玛特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快船主帅泰伦-卢就说：“斯玛特很强硬，如果抢到地板球的概率是五五开，一定是斯玛特获胜，我们球队也需要斯玛特这样的球员。”

拼劲是斯玛特的标签，他的防守真正得到认可起点大概是2016年季后赛首轮第4场。当时凯尔特人1-2落后，形势危急。保罗-米尔萨普无人能挡，见谁爆谁，凯尔特人换了多个防守人对位米尔萨普均没有效果。

“你来防米尔萨普。”时任凯尔特人主帅的史蒂文斯看向斯玛特。

斯玛特知道两人身高差距接近10厘米，但他将这组对位视作证明自己能防任何球员的机会，他将这个机会视作“生涯最重要的时刻之一”。第四节和加时赛，前三节轰下36分的米尔萨普一共只得到9分，凯尔特人取胜将系列赛拖入天王山。斯玛特骄傲地说：“我对米尔萨普的限制让我们咬住了比分。”

“拼搏”、“防守”、“对抗”，这些就是斯玛特之于凯尔特人的意义，他已经两次拿到NBA最佳拼搏奖。他是凯尔特人文化的代言人，塔图姆、杰伦-布朗等人都曾将他称为“球队的心脏与灵魂”。他用凶狠的对抗给球队奠定基调，决定球队的比赛强度。当球队需要有人发声，站出来得罪人时，这个人通常是斯玛特。

一位东部球队的助教在接受采访时说：“他的能量很多来自防守端，他能在任何时候对位任何球员，他总是冲抢地板球、抢篮板，那些能让球队赢球的细节体现在防守端，这些极具感染力，他建立起了凯尔特人的球队文化，让那么多有天赋的球员愿意跟随他的领导。”

斯玛特在凯尔特人并不仅仅是扮演防守大闸的角色，很多人将他定义为“3D球员”，斯玛特自己更愿意被称之为“控球后卫”。双探花时代，凯尔特人一直被没有优秀的传统控卫困扰，建议凯尔特人补强后场的专家大有人在，但斯玛特的态度一直是“最佳控卫已在阵中”。

“我刚走出大学时我就是控卫，人们老说我不是控卫，我听了感觉很滑稽。我高中就打控卫，带队拿了两个州冠军，所以听到他们说我不是控卫我感觉很滑稽。”

从2018-19赛季至今，斯玛特每个赛季的场均助攻数都在提升，2022-23赛季为6.3次刷新生涯纪录。

只是，与优秀传统控卫相比，斯玛特的组织能力存在明显欠缺，关键时刻处理球的能力存在不足，一些无厘头失误令人无语。

而且2022-23赛季，斯玛特的防守与过去相比有一定程度下滑。前一个赛季，斯玛特当选了最佳防守球员并入选了最佳防守阵容一队，但2022-23赛季连最佳防守阵容二队都没进。

或许在凯尔特人管理层眼里，这样的斯玛特可以由怀特取代。反正斯玛特和怀特都不是正统控卫，论组织能力两人差别不大。但怀特2022-23赛季的三分投射进步更加明显，常规赛准星38.1%，季后赛达到45.5%。防守端，上赛季怀特入选最佳防守阵容二队，在各种版本的防守影响力高阶数据排行榜均压过了斯玛特。季后赛打老鹰、热火的系列赛，怀特防守对手外线箭头（特雷-杨、吉米-巴特勒）的存在感胜过斯玛特。

再考虑到罗伯特-威廉姆斯有伤病隐患，霍福德年龄太大，其他内线难堪大用，凯尔特人送走斯玛特换波尔津吉斯优先升级内线可以理解，哪怕波尔津吉斯有严重伤病隐患。

凯尔特人有足够多理由送走斯玛特，可账面上的得与失可以衡量，那些无形资产、难以用数据衡量的特质又该如何衡量？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2014年交易截止日前步行者送走丹尼-格兰杰换来埃文-特纳，即战力上步行者算是赢家，但拉里-伯德所做的这笔交易毁了步行者更衣室。失去更衣室领袖后，步行者更衣室失控陷入内讧，狙击热火失败很快解体。

失去更衣室领袖的凯尔特人能否找到新的领袖镇住更衣室？失去球队球风最硬朗的球员后凯尔特人如何保持硬度？过于安静的塔图姆能承担起领袖责任吗？

这么多问题，没人能回答，只有时间可以。